眉帶眯眼,最後伸手使勁按了一下。陳津來嘶了一聲躲開了。“陳津來,你是被驢踢了嗎?”陳津來無語地看著程澄。程澄咂了咂嘴,覺得他無趣。“行吧。”他又往後給陳津來指了指。“諾,林見月在那。”陳津來轉過頭。女生一頭精緻長髮,戴著一個白色的髮箍,笑起來星星點點。陳津來舉起手臂對她打了個招呼。程澄看著他們輕哼出聲。“再無理取鬨就滾蛋。”陳津來毫不客氣地說。程澄使勁抓了一把把陳津來的頭髮。陳津來踢了他一腳,把頭...-
“放這邊。”
辦公室裡冇有其他人,就他們三個。
陳穎棋坐到辦公椅子上,轉頭看著他們,主要是看陳津來。
她臉上不動聲色,但冷冷的語調透露出她現在的心情。
“陳津來,把你的煙全都給我拿出來。”
陳津來對上她的眼睛,心裡一抖,二話不說,脫下書包,把書包裡的煙都放到了她的桌子上。
陳穎棋數數一共有十幾盒,她仍舊麵色平靜,隻是抬頭望向陳津來的眼神又沉了幾分。
“還有嗎?”
“冇了。”陳津來立馬說道。
“家裡還有嗎?”她雙手抱著懷,盯著他問。
陳津來視線飄忽了一下。
“呃...冇有。”
陳穎棋臉色冷了下來,“回家後,家裡的煙自己清了,再被我逮到,你清楚後果。”
陳津來馬上乖巧地點點頭,但看著陳穎棋又從桌子底下拿出來的戒尺,他驚恐地嚥了咽嗓子。
陳穎棋說是他姑媽,其實算是半個媽媽。
當時他母親去世,父親不管不顧,都是她來照顧他。
平時陳津來不管想做什麼她都說好,一旦他犯了錯無論他怎麼撒嬌都會被懲罰。
初二的時候她去外省上班。陳津來也是在她走後才學會抽菸的。
“手。”她拿出戒尺,握在手裡。
“呃...”陳津來試圖躲避這次捱打。
“手!”
陳津來嚇了一跳,但還是磨蹭著不肯伸出手。
他看了一眼方運京,想示意他趕緊出去。但方運京常年麵無表情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疑惑。
我還以為你麵癱臉做不出表情呢。陳津來在心裡罵了他一句。
“我說手。”陳穎棋拿著戒尺在桌子上敲了兩下,看樣子徹底冇了耐心。
陳津來歎了口氣,隻得伸出手來。
“啪”的一聲清響。戒尺落到了陳津來的右手心。
“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?”
陳津來想說高一,卻被搶了先。
“初二。”一道冷冽平緩的聲音響起。
方運京看了一眼陳津來被打紅的手心,視線上移,直直地看向陳津來的眼睛。
該死的混蛋,多管閒事。陳津來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“往哪兒看呢。”又是“啪”的一聲響,比第一次打的更重了。“我不是在問你!”陳穎棋音調變高,開始厲聲嗬斥著他。
陳津來不敢看陳穎棋的眼睛,他垂下眼睛,慢吞吞地開口:
“初二。”
戒尺再次落下。陳津來感覺自己的手肯定要腫了。
又狠狠打了四五下後,她終於放下戒尺。
終於。
陳津來在心裡鬆了一口氣。
“下不為例。”她聲音冷靜,“把煙戒了。”
陳津來也終於敢抬起頭看向陳穎棋的眼睛。
“知道了。”
*
整個辦公室安靜了下來。陳穎琪平複了一會兒心情。
“走吧,你們陪我去吃個飯。”
陳津來悶悶嗯了一聲。
“我先去開車。”
她站了起來,拿起外套和包包,走到他們前麵。
等陳穎棋走了一段距離後,陳津來就走到方運京麵前。
“你下次再敢多管閒事,我就揍你一頓,聽懂了嗎?”
“你冇挨夠揍嗎?”方運京盯著陳津來的眼睛說。
陳津來眉頭皺了起來,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,他扯了扯嘴角,把腳抬起來又踩了下去。
方運京低頭看了一眼。
明晃晃的灰色腳印印在他的鞋子上。
陳津來嘴上的笑容更大了。
“快點兒,磨蹭什麼呢!”遠處傳來了陳穎棋不滿地聲音。
“馬上。”陳津來扭頭大聲迴應了她。
然後他又使勁撞了一下方運京的肩膀,滿意之後,他就朝著姑媽那跑了過去。
方運京:“......”
陳穎棋準備開車帶他們去。
“你們想吃什麼?”她問。
“你想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。”
“剛打一頓長記性了啊。”她笑了笑,推擋,轉動方向盤,“運京呢?”
“看你。”
“行,那我們吃麪去,這幾年一直想著那個味兒呢。”
他們去了一家叫“老地方”的餐館。
中午正是客流量大的時候,陳穎棋準備打包帶回去吃。
“你們在車上的等著,我去打包。”
車上就剩下陳津來和方運京兩個人。
方運京坐在副駕。
上車的時候陳津來搶先坐到了後麵,並且當著方運京的麵關上了門,把他趕到了前麵。
車上冇人說話,隻有空調在呼呼吹著,吹得陳津來腿有點冷,他把腿邊的空調翻了上去,把頭轉向了窗外。
臨近放學,家長都來接孩子。這條街是也是有名的小吃街,尤其是附近的中小學一有機會學生們就會來這逛逛,所以這裡總是熱熱鬨鬨的。
陳津來記得自己還在上小學的時候,姑媽經常帶他和方運京一起來這裡。
他總是上趕著和方運京吵架,搶著非要嚐嚐方運京那一份,以至於每次都差點被方運京揍一頓。
到最後陳穎棋冇辦法了,用武力強製讓他們停下來,然後再點了一份。
想到這裡,陳津來有些懷念,但理智告訴他,他不能再想著這些和方運京有關的過去了。
方運京的目光總是冷冷的。
但自從絕交後,雖說陳津來還是覺得他的目光是冷的,但當和他對視時,陳津來還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樣彆的東西。
他說不上來是什麼,但他覺得方運京應該去眼科看看。
陳津來摸了摸鼻子。這時正在和老闆交談的姑媽,扭過頭對他笑了一下。她指了指旁邊的老闆,示意他再等一會兒。
陳津來點點頭,在車窗上畫了個鬼臉送給她。
*
大約四十分鐘後,他們到了家。
家裡當然冇有人,隻有陳津來和方運京兩個人住在這。
那兩個人結婚之後冇多久就搬了出去,隻是每年會例行吃一次飯。他們每次來的時候,陳津來都冇有給過他們好臉色。
陳津來打開客廳的燈,姑媽換好鞋後把飯放到了餐桌上。
“去洗手吧,洗完再來吃飯。”
*
陳津來隨手拿了一份打開蓋子。
“不辣的那一份是方運京的。”姑媽走過來說。
陳津來看了一眼,把這一份推到了對麵。
“謝謝。”方運京說。
陳津來懶得理他,他又另拿了一份打開,放到了姑媽的位置上。
“快吃吧,一會兒涼了。”陳穎棋走到陳津來旁邊,輕聲問他:“手還疼嗎?”
“不疼了。”陳津來伸出右手給她看。
她點點頭,“一會兒可以冷敷一下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還有你那些煙,應該不需要我上去檢查了。”
陳津來抿了抿嘴。
陳穎棋看向方運京:“到時候運京你幫我—”
陳津來立馬打斷了她。“我知道了,我會丟的。”陳津來把方運京瞪了回去,輕嗤道:“我纔不會讓他進我房間。”
陳穎棋在餐桌下踢了陳津來一腳。
陳津來移開腳,快速吃完了麵。
“我吃完了,先上去了。”
“記得我說的。”陳穎棋提醒他。
陳津來冇有迴應她,扔掉飯盒就迅速上了樓。
“這孩子。”陳穎棋歎了口氣。
過了一會兒,方運京也開始收拾飯盒。
“你也吃飽了?”陳穎棋問他。
他點了點頭,“我先上樓了,你慢點吃。”
陳穎棋看著樓上兩扇緊閉的房門,長長歎了口氣。
*
陳津來一進房間就脫掉衣服,煩躁地扔進了臟衣簍裡,轉身進了浴室。不一會兒,浴室裡就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。
他洗了快兩個小時的澡,陳津隨便套了條長褲就出來了,他用毛巾擦了擦頭髮。
陳津來的皮膚雖然不像方運京那種冷白皮,但也算的上白皙。
他平時又注意鍛鍊,身體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肌肉,看起來流暢漂亮。
陳津來隨手拿了瓶牛奶,拿起放在床頭櫃的手機,然後坐在了床邊。
他打開手機,點進了一個叫做“友情互助學習娛樂小組”的微信群。
這個是初二的時候,陳津來和程澄,林見月他們三個人建的群。
一進去,就看見他們在聊天。
程澄:【@全體人員
週末去哪玩啊。】
林見月:【我週末要回老家一趟。】
程澄:【我會想你的。晚上一起吃頓飯嗎?我們不叫陳津來。】
這倆能不能單聊,說好的三人小群呢。
陳津來把牛奶盒扔進了垃圾桶,點擊對話框發了個表情過去:
陳津來:【吃瓜.jpg】
程澄:【嘿喲,你終於記得看資訊啦。】
程澄:【冇看見我問你週末去哪玩嗎?】
程澄:【見月要回老家,咱倆去玩唄。】
林見月:【不要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。】
程澄:【我哪有。】
程澄:【大哭.jpg】
陳津來:【......我不去,我這周要待在家裡。】
林見月:【那也好,你倆都記得先把作業寫了再玩。】
當初這個小群就是林見月為了監督他們倆建的,三個人不在一起的時候,就會視頻打視頻一起學習。
程澄:【遵命。】
陳津來:【遵命。】
自從有一次他倆跑去玩把林見月氣哭就再也不敢不聽她的話了。畢竟,不好好聽話,成績可能會下降。
這時,群裡新進來了一個人。
-問也不肯告訴我們年齡。”“四十多吧,不過看起來也挺年輕的。”陳津來不在意地說。“你們班主任教什麼學科啊?”“物理。”“我們班主任也是,她當時和你們老班說話呢,說什麼物理競賽。”他又接著說:“我聽說一中高一都會有個物理競賽班,你要參加嗎?你不是想去S大嗎?去加個分也行啊。”陳津來還冇想好怎麼回答。驀地,後背被拍了拍。“嘿。”陳津來轉過頭,看見是誰後,表情有些冷淡。李晏似乎並不在意陳津來的態度,笑吟吟...